陈鲤健(左)向记者介绍画册
一颗文化的种子,从播种到开花结果要多少年?泉州退休公职人员陈鲤健给出的人生答案是:近七十年。
学前,他由母亲背着到开元寺赏灯,昏暗光影下,天王殿威猛的“哼哈二将”,在幼小心灵里首次植入了宗教造像的形象。浸润在泉州历史文化中长大,在兴趣和工作的双重驱动下探索,他与泉州宗教文化结下终生情缘,退休后仍为此发挥余热、付出心力。
年春,由陈鲤健编著并自筹经费出版的《丝路神韵——泉州古代宗教造像》画册正式面世。这之后的三年多里,他又为画册推广和泉州宗教文化保护传承多方奔走。
“世遗泉州的遗产点有三分之一强与宗教文化、民间信仰有关,泉州44个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,也有约一半带宗教属性。”在陈鲤健看来,多元宗教文化力证泉州海丝底蕴,而其中的古代宗教造像,以其高度可感的历史、科学、艺术价值,堪为弥足珍贵的实物证据。关于保护传承泉州文化这一课题,他“参与其中、乐在其中”。
□泉州晚报记者孙灿芬许雅玲文/图(除署名外)
逾一甲子岁月滋养那一瞥上“长”出这一册
陈鲤健今年虚岁76岁,退休15年了。回首人生,他常常想起童年的那一瞥。
“我在泉州古城长大,先后在东街、南俊巷一带和新华路、开元寺附近住过。五六岁时,母亲带我去开元寺看花灯。人潮拥挤,母亲背着我,进到天王殿时,光线昏暗,我抬头一看,左右两边金刚怒目,泉州宗教造像第一次在我心头留影,就是如此深刻,后来我才知道这是‘哼哈二将’。”
泉州古城的孩子,都是在历史文化中浸润着长大的。童年时,呼朋唤友的小街巷,拐角就是宫庙;到上学,学校春秋两次郊游目的地,“多多益善”的家庭祈福之旅,不外是铜佛寺、开元寺、清源山、圣墓、宿燕寺等等,造访宗教场所、拜谒宗教造像几乎是每一个泉州人的生活日常。
从厦门大学中文系毕业后,陈鲤健辗转教育等多个部门,年从市民宗局退休。“与泉州宗教文化、古代宗教造像结下情缘,仿佛是命运的安排。”陈鲤健说,数十年来,他陆续造访了普陀山、五台山、峨眉山、九华山等佛教四大名山和莫高窟、云冈石窟、龙门石窟、大足石刻等著名石窟,对宗教文化和造像进行横纵向的了解,进一步坚定了作为泉州人的文化自信。
“还在工作时,我就萌生了为泉州宗教文化出一本书的想法,但迟迟没有行动。”陈鲤健笑说,他是古早的“古城讲解员”,退休后有了更多时间义务讲解服务天南海北的亲朋好友。大家都“怂恿”他:“老陈,你对泉州宗教造像这么有了解、有感情,应该出本书。”
大概在年左右,陈鲤健进入退休后的第二个五年。在传承弘扬泉州文化特别是宗教文化的领域,他逐渐把自己的角色,从口述讲解者,更多转变定位为相关书籍的编著者,并为此付出不懈努力。年春,首印册,《丝路神韵——泉州古代宗教造像》画册面世,距离童年的那一瞥,已经过去六十多年。
社会各界“众筹”襄助成就“满街都是圣人”的现代案例
退休老人自筹出书,没有团队支撑,更没有经费保障;聚焦宗教文化,题材可算“高冷”+小众。稍有点常识的人,都会深吸一口气:“棘手啊!”
陈鲤健的倔强和智慧,此时充分展现了出来——
没有团队,就自组团队。“策划和编撰者就是我本人。”陈鲤健说,泉州宗教文化洋洋大观、博大精深,他最终将聚焦点放在古代宗教造像,这是宗教文化里的文物瑰宝。年,景教“四翼天使”石碑于泉州通淮街被西班牙神父任道元发现,并由法国著名汉学家伯希和发表在年《通报》上,引起国际学术界对泉州景教的